注明:原创文章,但之前在别的论坛发过一些,现在这个版本是copy+update。如果各位碰巧看过的话别当做是抄袭:)
遇见Body & Soul是在学校的career fair,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然后就是去induction,递交CV和接收面试,通过以后进行培训。第一次正式去中心做志愿者,是2011.7.16。
B&S is an organization working withchildren, teenagers and families living with and closely affected by HIV。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官网,非常有爱:http://bodyandsoulcharity.org/
中心的整个设计完全是一个温馨的儿童中心:各种色调鲜明的桌子凳子,用孩子们的的画作或者手工制品装饰的房间,各种齐全的玩具整整齐齐地堆积在架子上,就连楼梯上也贴着各种温馨的图案或者壁画。这一切,都完全不能和HIV联系起来。(这些让我想起国内的特殊儿童学校,陈旧的设备和呆板冷酷的设计,已经将这群孩子和正常人活生生地隔离开来了。最明显的是国内的慈善中心,大门口就挂着大大的标示“XXX智障儿童学校”生怕走过路过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孩子有缺陷似的,而B&S没有明显的路标明显,每一扇靠马路的玻璃上都贴着磨砂玻璃纸上面有着大大的一个星形,以尽最大限度保护来这里的孩子和家人的隐私)。
由于以往经验的原因,我被安排到0-10岁的children centre。每周二晚上去一次。基本的内容包括,和孩子们玩各种玩具(拼图,橡皮泥,画画,积木,医生游戏,看书,小型运动,弹钢琴,电脑游戏);孩子们在circle time的时候会围成一个圈在志愿者的组织下玩游戏,剩下的志愿者负责收拾东西准备晚饭;circle time结束后志愿者和孩子们一起围坐几个桌子晚餐;晚餐后孩子们去另一个房间story time,志愿者收拾好餐具打扫干净后摆上这次主题的工具;story time之后志愿者再和孩子们一起完成各种主题的活动;最后孩子们的父母来接他们,由中心固定的taxi送他们回家而志愿者们有个deep breath的总结活动。
——Dear Jane
Jane是children’s centre的负责人,40多岁的年纪,短发灰眼珠背微驼。前几年在非洲做志愿者,回到英国就被聘请到B&S。和Janed 相处过程中能感受到她带来的源源不断的正能量。每一次dinner的时候,都会有孩子不愿意吃饭而要捣乱或者跑到别的房间玩,volunteer们会去劝说或者把他们抱过来喂饭。但其中最淘气的那几个还是归Jane“管”。几乎每一次,Jane都是最后来到饭桌,很多次菜都被分完了,她也不计较地直接白饭拌着汁直接捧着盘子一边吃一边巡视。Jane对待小孩子真的很有一套,centre有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总是不愿意和其他孩子和平共处或者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Jane总能引导他们帮我们大人一起准备餐具收拾桌子。让我影响最深的一次是有一个2 3岁的小女孩从baby room溜了出来,在房间里面大哭,当时房间里面很多人,我手忙脚乱地抱起她拍拍哄哄之余也变得无计可施,这时Jane赶快叫我把她抱到一个安静的房间,这样既可以让她不太受外界的影响安静下来也不要让她的大哭影响到其他孩子。
Centre每一周都有一个活动的主题:feeling sick的主题上我们会玩看医生游戏,教孩子们认识各种细菌并让他们画出自我想象中的细菌,用面包和果酱做red cross的标识并且允许孩子们吃下去;pets的主题上我们会带孩子去公园抓各种小昆虫,并带回来观察研究,让他们给昆虫卡片涂颜色后给他们做面具。好玩的东西太多了,而这些点子都是Jane想出来的,主题活动让孩子们尽量少地依赖现成的各种玩具,让他们发挥充分发挥动手能力和想象力,自主的完成各种活动。这种经历,莫说是对孩子,也是让我们参与的大人们也是一种挑战,一种尝试——所以我经常说:做志愿者,也许我们的小小帮助能让孩子改变一生的际遇,但同样重要的是参与的成年人也能得到一个自我完善的过程,更加会生活,更加珍惜生活。
——Jeffrey的微笑
Jeffrey是为数不少的安静,略带自闭的孩子中的一员。怎样让他/他们变得更活泼是我们的重要任务之一。策略之一是每一次这些孩子来中心的时候志愿者们都尽量能陪在他们身边,找他们有兴趣的话题和他们聊天,玩耍,引导他们开口说话和主动参加活动。
有一次带孩子们去公园里面捉虫子回来后我坐在一边看他们玩一边休息一下,Jeffrey拿着一张上好颜色的卡纸过来问我能不能给他做个面具。我的天,这是jeffrey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说话并且做出要求!我当然义不容辞地迅速担当起做面具的任务。做好了一个瓢虫面具给他戴上,他高兴的房间里面到处走,让志愿者们认他是谁。碰上个别嚷嚷害怕的小姑娘,Jeffrey一反往常的不说话或者直接躲到一边,而是小声的说:It’s not scary, it’s just a mask. 这样的Jeffrey让我们感到很欢喜!真心希望更多的孩子能带着自信的微笑从这里走出去。
刚来中心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沉默寡言不爱笑的,但在我们的努力下,很多人不再拘谨,愿意放开来和大家一起玩。经常去到中心的时候有孩子主动跑过来抱你,或者只是轻轻地挥手打招呼,都会觉得好感动好温暖;很多次孩子临走的时候还哭着不愿意离开,那个场面我们这些大人看来都有一种“笑中带泪的感觉”。孩子们的笑容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奖励!
——最甜蜜的事情
最甜蜜分别是:
孩子们的吻;
孩子们在你耳边轻声说:I love you;
孩子们见到你和临走时主动过来给你的拥抱。
有一次和一对twin brother玩,话都说不完整有什么要做就‘啊 啊 啊’来表示,毛茸茸的小朋友你走哪儿他跟到哪儿,超级可爱。晚上玩盆栽,一人拿一包种子回家,开心得对着谁都挥舞着种子。最后抱他们走的时候还主动亲我一下心花那个怒放呀孩子真的什么都懂。
有时候我也会懒,不想每个星期二跑去志愿者,但每次我都会告诉自己:至少每次你去了你并不会后悔;至少每次你去了能为孩子做点什么,而也许这点滴的贡献能让他们的人生改变些什么。这让我想起某个晚上jane告诉我们的噩耗:有一对兄妹的母亲去世了。当时志愿者们是围坐在一起进行晚上活动结束的回报讨论休整工作,那句话从jane口里一说出来,立即有几位同事的哭了出来,更有甚者难过得忍不住跑了出去。这让我意识到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max四个小时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只是一段饭一次逛街,但对孩子们,却是太多太多了。
——和jordan的拉力赛
Jordan是个八岁的孩子,但长得却像个12的孩子,当然生理的成熟并不代表他是个容易对付的孩子。今晚jordan拉力赛的trigger是他的妹妹和侄女要去帮我们到外面捡树叶(用于晚上的绘画),jordan看见了也想出去,由于他屡次的不良表现,被我们禁止了,于是开始发飙。表现是从一个房间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我们怎么说话劝阻、拦都挡不住,最后他是被我们4 5个女的抬手抬脚地拖回了活动室。气急之下他一个人跑去了男厕所,锁上门,在里面乒乒乓乓地开始发泄。Jane告诉我们应该留点空间给jordan发泄,只要他不伤害到自己就好,于是我们几个就站在外面守着门(上次jordan出问题时发泄方式是四层的楼房里上窜下窜地跑了很久,追他的人都表示严重受不了)。五分钟过后他自己出来了,比较平静地走去画画(借颜料来发泄的成分居多),jane再个别找他谈话。
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严重的状况。以至于最后总结的时间大家用了半个多少小时来研究如何对付这种情况。
——志愿者们
志愿者毕竟是个志愿的工作,虽然中心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相对稳定和熟悉的环境在挑选志愿者上是花了一番功夫,但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志愿者的流动性还是很大的。
我刚刚进来是带我的Gemma,在BS工作了三年,长得很漂亮人nice经验丰富,不管什么闹的小孩交给她一定变乖,最后因为家和工作的地方都太远,没有办法继续干下去大家都觉得很可惜。和我私交很好的Katie,父亲是牛校的教授,她本人oxford毕业,在政府部门工作,几乎坚持每周下班了就过来做志愿者,已两年有余,营养丰富之余压得住场子,俨然Jane的二把手。还有一个很开朗的英国大妞,每次下班就急匆匆地赶过来志愿者,每次都笑嘻嘻地和我聊天,特别能管得住年纪稍大的孩子(可能因为她本人也很壮的原因),有一天也群发email告诉我们不能继续来了。 想想熟悉的人越走越多了,心里还蛮舍不得的。All the best for your future!
作为中心的第一个ethnically Chinese,我的表现当然也没给咱中国人丢脸,虽然算不上能独调大梁,但作为老员工,有情况发生时我也是Jane的御用爱将之一。
志愿者和服务对象的关系就像是浪和沙滩,虽然是短暂的拥抱,虽然是拥抱过后不留痕迹,但相信你们都能记住那刹那拥抱的温暖。长久而真挚的爱,必能改变些什么:hug:
待续